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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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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

“你剜了自己的心頭血給他?”沈枝硯站起來,走到傅乘光的身邊,他趁傅乘光羸弱的期間一把掀開了男人的領口。

冷白勁瘦的胸膛被一層一層的紗布纏繞著,厚實的堪比冬日的棉衣。可即便如此,傷口處的血還是滲了出來,蜿蜒扭曲的浸濕了紗布。

傅乘光回過神一把拍開沈枝硯的手,劍眉上挑。他雖然重傷,卻不願意在情敵面前露出怯懦,於是笑著對沈枝硯說:“大把的人願意為了他不要命的去死。”

“為什麽我不能,就一碗的心頭血我還死不了。”

“人你已經看了,沒什麽事就離開吧,省得我看見你心煩的很。”傅乘光面對不待見的人沒什麽好臉色,他冷著臉就給沈枝硯下了逐客令,隨後重新扣上被沈枝硯扯開的前襟,撐著扶手就要進屋。

沈枝硯此時卻抓住了傅乘光的手腕,他與傅乘光冷冽的眼神對上,最後開口道:“我們,融合吧。”

傅乘光但是有幾分意外,他一直都知道沈枝硯是他的切片中最為獨立的一個,自由意識遠比祁遇來的強烈,沈枝硯是真真切切從他本體靈魂分出去的,他完全可以稱之為一個獨立人格。

也不知道這人今天實在抽什麽風,先前他用了不是有多少種手段想要將人強制融合,卻被沈枝硯一次一次逃脫。

沈枝硯垂眸嘆氣,他捏緊的拳頭也逐漸松開。那雙翠綠色的眼眸浮上一層淡薄的霧。

“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,可是最終他只會選擇我們其中的一個。”

“我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喜歡的是你,可我不想離開他,也不想傷害他。”

“而且你現在也沒有足夠的能力治愈他吧,就算你每天剜一口心頭血給他,那也只能吊著他的命。”

“不如我和你融合,你將生命與我共享,我將水鏡給他,完整的水鏡足以治愈他。”

傅乘光考慮著沈枝硯的話,他雖然恢覆了前世的記憶,卻沒了千年前的靈力,現在喬松月的生氣已盡,祁遇用靈魂去滋養也不過是表象。

沈枝硯的想法並非空穴來風,水鏡本就是天材地寶,擁有治愈一切的能力。前世沈枝硯為了護住喬松月的魂魄已經將一半的水鏡給了他,如果將剩下的另一半水鏡也贈予喬松月,那說不定真的能救活他。

無奈之下傅乘光只能答應,就連傅心舟也沒有拒絕。

他將沈枝硯留了下來,等到夜裏兩人就正式融合。

傅乘光站在明燈之下,他再次詢問沈枝硯:“你想好了,如果中途你敢逃跑,我一定會殺了你。”

沈枝硯已經對傅乘光的威脅自動免疫了,他拿起桌上的槍交給傅乘光。

靈魂碎片重回主體,是需要讓現在這具身體死亡。也就是先人說的:先死後生。

萬年前,傅乘光為天上地下第一個的神仙,因神魂過於龐大被天道所忌憚。傅乘光為了避免事端,主動割接神魂,讓它們以碎片的方式輪回。

不論是祁遇,柏寒,亦或者沈枝硯都是傅乘光的靈魂碎片。

若不是如此,為何他們在今世都會不自覺的愛上同一個人。喬松月早已被傅乘光銘記於靈魂之上,不論前世今生,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去愛喬松月。

只要他的靈魂不滅,生命不止。

沈枝硯站在傅乘光的對面,他看見傅乘光最後一眼,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只是等他再次睜眼,靈魂早已與傅乘光融合。他不在以沈枝硯的軀體存活,而是重歸主體。

他想這樣就可以一直陪伴喬松月了吧。

天亮了,太陽再次升起。萬裏晴空無風無雲,有的只有一輪艷麗的紅日。

喬松月在傅乘光的床上醒來,他睜開眼的那一刻,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傅乘光。

喬松月沒有驚愕,也沒有慌張。他的眼神很平靜,就像一湖清澈的水。傅乘光在床邊睡著了,頭擱在喬松月的手邊,一只手攥緊了喬松月的腕子。

喬松月沒有抽出他的那只手,只是微微側身將另外一只手放在傅乘光的頭頂。接下來他沒了動作,只是垂著眼,看著眼前人。

他似乎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傅乘光了。

在喬松月沈靜的觀摩傅乘光的睡顏時,手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。睡眼朦朧,幹凈的眼白也被數條纖細的血絲包裹,疲憊的讓人心疼。

傅乘光的聲音啞了,他攥緊了喬松月的手,將側臉貼在青年的手背,說出的第一句話是:“對不起,我知道錯了。”

喬松月並沒有做出任何神色,他只是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。傅乘光也沒有從地上站起來,他就那樣跪著,跪在喬松月的腳邊。

他知道在還沒恢覆記憶的時候,他做錯了太多的事,他對喬松月犯下了太多的錯誤,傷的他太深,毀了喬松月的一顆真心。

現在,他想要竭力去彌補,想要眼前的人能夠原諒自己。

喬松月聽著傅乘光一聲聲的歉意,他的眼神中有過掙紮,最後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。他彎下纖細的腰,單薄的背在微微顫抖著,捧著傅乘光那張臉的手,甚至有些不穩。

“傅乘光,我想起來了。”

“都記起來了。”喬松月內心掙紮,他記起傅乘光前世為他做的一切。

毀天滅地,九世輪回。他讓站在高處的神官為他折腰,從神變為人。

再為了他,從人再墮魔。

他死,傅乘光便追隨了他九世,獨自一人在偌大的世界去找他,見他成親生子,生老病死。這漫長的孤寂,是常人所不能及。

喬松月知道這一世他是來償還傅乘光的,所以他不怨人,他怨己。

喬松月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側,他看著傅乘光的發頂,輕聲說:“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?”

傅乘光的心驟然懸起,他擡起頭,血紅的眼眸看向喬松月,他問喬松月:“那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?”

喬松月猶豫許久,最終他沒有給傅乘光一個清楚的答覆,他說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但是現在我的確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。”

因為柏寒,因為那兩個無辜死亡的孩子。

傅乘光咬緊了牙,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有多麽的痛,就和當初遲遲得不到他回覆的喬松月一樣,煎熬,絕望。

傅乘光想要去抓住喬松月的手,眼角也淌下了一滴淚。

喬松月動容了,可是他無法在這時候做出回應。在離開之前,喬松月再次提出了當年那件事。

“白未然別墅的火,不是我放的。”

傅乘光點頭說:“我知道。”

“在你離開後,我讓人去查了,不是你。”

“喬松月,我真的知道錯了,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。”

喬松月的鼻尖變得淡紅,他艱難的從傅乘光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指尖。

“我知道,但不是現在。”喬松月從傅乘光的臥室離開,他披上了一件風衣,在傅乘光的視線中逐漸消失。

走的那一刻,喬松月告訴傅乘光:“謝謝你,等了我這麽久。”

“再見。”

傅乘光痛苦的哭出了聲,他像一個失去糖果的孩子,無助而又絕望。

他伸手想要去捉住那一角白色,卻被風帶失了方向。他的掌心是空的,胸口也是空的,他徹底失去了喬松月。

在劇烈的悲痛中,傅乘光突然朝著前方倒了下去,他的眼前是黑暗的,地面上是他吐出的鮮血。胸口的白紗徹底被鮮血染紅,變成了絕望。

“喬松月,別走。”

——

轉眼三年過去,喬松月在離開傅乘光後回到了秦以歌的身邊。

在秦以歌得知瀾岸強行想要獻祭喬松月後,血洗秦家。

那日秦以歌站在祠堂中央,他手中握著一把槍,對準了瀾岸一派的主事。

秦以歌說:“從今以後,喬松月就是秦家家主。我秦以歌為他護航,若有人膽敢再次來犯,我必定要他生不如死。”

喬松月成了秦家的繼承人,秦以歌退至幕後,為喬松月清理障礙。逐漸的,秦家更加的強大,他們也從美國重回華夏。

“阿月,今晚是我生日,你要來為我慶生嗎?”謝明霽趴在喬松月的肩上,像個孩子一樣不斷的撒嬌。

語氣又軟又委屈,聽的喬松月都忍不住捏了一把身後人的臉。

“等會吧,把這個文件看完我就和你過去。”三年過去,喬松月長得愈發漂亮,他的身形也是更加清瘦,如凜凜霜中竹。

謝明霽一聽喬松月答應了,開心的不得了。他抱緊了喬松月的脖子就湊了上去,溫熱的唇貼在圓潤的耳邊,呼出的熱氣撓的人心慌。

“我就知道阿月最好了!”

手中拿著一本文件的喬松月忍不住推了推謝明霽的腦袋,他假意責備道:“你這副模樣要是讓你哥知道了,他一定會打死你。”

謝明霽不管不顧的繼續去蹭喬松月的脖子,他輕哼一聲:“我才不怕他呢。”

謝明霽是道上謝家的幼子,上面有個哥哥,再加上身體孱弱,自小便被養的金枝玉貴,嬌裏嬌氣。

一次喬松月做海港的生意被人截了胡,秦以歌來解決的時候就領他去見了謝家當家的謝明寒,也就是謝明霽的哥哥。

兩人相談盛歡,也因為秦以歌的關系。喬松月與謝明寒就成了朋友,逐漸私下的關系也熟絡起來,到現在謝明寒也是把喬松月當親弟弟一般照顧。

謝明霽比起冷面的哥哥,更加的熱絡。他第一眼見到喬松月就給人送了糖,雖說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,可謝明霽卻也愛吃。

他總說,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要和喜歡的人分享。

天真又浪漫,謝明霽是一個很童話的小王子。喬松月很喜歡這樣的他。

在工作結束後喬松月跟著謝明霽一起去了謝家,原本他還想回家換一件合適的衣服再陪謝明霽去參加生日宴會的,可惜謝明霽太急了,生怕喬松月跑了。

“阿月,我都給你準備好了!” “你不用特意回家去換的,我早就給你訂好禮服了,非常漂亮。”

喬松月被謝明霽抱著手臂,他淡笑著,心裏面卻在想: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粘人呢。

像只粘豆包一樣。

“阿月,你怎麽不說話了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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